第23章(2 / 2)
她神情那样理所当然,黎颂甚至觉得是自己明知故问,应该道歉了。
黎颂租的房子离学校不远,走路就几分钟的路程,两人肩膀蹭着肩膀,走进了单元门。
雨伞收起,抖落的雨水在地上留下印记,黎颂的目光却落在那双手上,被蓝色校服包裹大半的手腕有骨感却不瘦弱,她想起不久前这双手握拳打在人脸上的画面,突然问:“手上的伤好了吗?”
收伞的动作顿了顿,沈悄说:“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?”
黎颂猛地回神:“……哦,我就是想起来了。”
“放心吧,一点事儿没有,疤都没留。”
“哦……”
房子有点小,一室一厅带一个小厨房,厨房是真小,一个人都容易转不开身,偏偏对方喜欢在她周围转来转去,问这问那。
在对方第三次问到可不可以不要放胡萝卜的时候,她放下刀,转身将一块西瓜怼到她嘴边,底气不足地说:“出去。”
但两个人都没动。
年少的暧昧总是动人心弦又岌岌可危,火一点就着,理智像沙土做的城堡一般脆弱。可是她们不一样,在最容易冲动的年纪,她们放肆又克制,情绪疯长,表面却死守阵地。
黎颂是害怕,因为她没有能力在这个年纪去维系保护一段稳定的关系,况且身边一片污糟,她不敢把对方拉进这个泥潭。
而对方到底是为什么,她不知道,但总归这平衡就这样颤颤巍巍地守下来了,没有人越界。
沈悄咬住那块西瓜,又伸手从黎颂身后的水槽里拿走了一整盆,抱着离开了厨房。
空调房里,黎颂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,趴在客厅茶几上做卷子,而沈悄靠着她的背,双腿伸直搭着沙发,仰着头玩游戏。
后背承受着另一个人一半的重量,黎颂却并不讨厌,反而觉得安心。
草稿纸换了一张又一张,速溶咖啡喝得见底,肖约突然说:“我要回国了。”
她的语气那样寻常,好像在说“这局输了,我再开一局”。
玻璃杯“哒”地放在茶几上,黎颂看着写了一半的大题,突然不知道怎么落笔了。
游戏的声音没有停,但后背没有感知到少女操作屏幕的动作。
谁也没有说话,过了好久,黎颂机械地誊抄着题干,落笔的沙沙声像是在粉饰太平。她一边抄一边问:“还回来吗?”
“嗯。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。”
游戏输了,这是今天输的第五局。
沈悄放下手机,把脖子卡在黎颂的肩膀上,她的左耳和黎颂的右耳凑在一起,既痒,又疼。
她说:“学姐,可别忘了我啊。”
大题抄到第四遍,抄到卷面无处落笔,黎颂说:“嗯。”